【凯柠凯】真巧，你也来卖唱？
√双向救赎。
√带着烟雨味道的暗恋。
“姐？怎么处理啊？”男孩踢了踢脚下的醉汉。
“扔这儿吧。”凯莉不再看鼻血横流的醉汉，扭头出了巷子。夜风有点凉，她拢了拢外套，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来，顺手抽出两根，给后面的少年递了一根。
“你又抽？当主唱的哪有你这么挥霍嗓子的。”少年愤愤不平，“你说现在这都是什么人啊，唱个歌还来骚扰。”
凯莉摸出了打火机，一手挡着风，一手拿火机点着嘴里含着的烟。
抽了几口，心里的烦闷才有所缓解，半开玩笑的说道：“有人骚扰那说明本小姐资质貌美。”
少年抿了抿嘴，半晌才说：“姐……你真打算解散乐队啊？”
“你还小，乖乖回去上学才是。”凯莉抬头看了看天空，有星星若隐若现，她呼了口气感觉全是一下子放松很多，“对，解散。”
解散了事就没了。
解散了生活就变好了。
解散她的生活就回到“正常人”了……
个屁！
凯莉在心里给上天竖了个中指。
她！凯莉！就不信熬不出头！
音乐这圈吧还真得看天赋灵感，有了这个想要出头还需要有人牵线，拓展人脉。
凯莉打小被一户不怎么景气的家庭收养，高中辍学，打工养家。
养父母，一个小心眼男人，整天赌喝酒，还指望拿凯莉捞一笔聘礼。一个女人叽叽喳喳，没什么文化，为了钱在外面接私活。养父母结着婚，一个骂对方酒鬼，一个叫对方婊子。
事情发生在凯莉高一，养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自杀了，嗜酒回来的养父看见割腕的女人认定是凯莉干的，男人拿着碎掉的酒瓶把凯莉一步步逼到阳台，两人对持时不幸掉下楼。
一个晚上，凯莉没了“家”，成为了别人嘴里的扫把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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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租费没交，乐队演出是她唯一的经济来源。
她从A市搬到了B市。和A市的市井比起，B市要繁华热闹很多。
凯莉出了车站，感觉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
网上联系了一家酒吧，招唱徒。凯莉接了这份单子，还揽了个酒吧服务员的职。
到地方后，员工把她领到员工住处，介绍了一遍工作就走了。
当勤第一天就是夜班，美美睡了一觉后，凯莉抱起吉他向正厅走去。
灯光重新聚焦在身上，她唱了首民谣。是A城一首广为流传的民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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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午后街上没有一个人，凯莉在餐厅洗完盘子回来。
经过巷口，小卖部的阿婆搬着板凳坐在店门口：“妮子回来了？今天没去学校。”
“……我不去了，阿婆”凯莉想朝老人笑笑，却发现自己麻木的脸部器官都无法控制，“阿婆你不进去吗？门口晒。”
“孙子来啦，要吹空调，我腿不能受寒……”老人颤颤巍巍起身，“等着啊。”
再出来时，她手里多了根雪糕：“娃娃们挺爱吃这个味道的，哝，给你……”
凯莉摆了摆手：“阿婆！我给你钱。”
老人一手拄拐，一手把雪糕给她，然后拍了拍她的肩：“不要不要，以后多来找我聊聊就好了，孙子一走就没人愿意听我这个老人叨叨了。”
凯莉收下了雪糕，她掺开包装，咬了一口。
雪糕已经开始融化了，冰冰凉凉，酸酸甜甜。
是柠檬的味道啊……
老人的孙子走了，凯莉履行承诺，来陪老人聊天。
夏夜里，夜风带来了大排档的烧烤香，传来若有若无的吆喝声。
凯莉手里拿着一本老旧的吉他入门书圈圈画画，阿婆和她一起坐在巷口的槐树下，用乡音哼着民谣。
这首民谣凯莉听过很多遍，从不同人口中传出，有着不同的味道。
她觉得，阿婆这首，味道最正宗也最浓厚。
…………
凯莉有时候会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就是扫把星。
巷子里的人被惊动，消防车的嗡鸣。
凯莉站在小卖部外的人群里，看着店铺火光滔天。
“哎呦！听说一群青年喝醉了来抢劫，老婆子没给钱让人打晕了。”
“作孽，铺子没了。”
凯莉脑中嗡嗡，快速推开人群向停在一旁的救护车跑去。
“唉！走路急那么很，看热闹呢？”
“这不是凯莉那个妮子吗？”
“老太太出事前和她走的很近吧！真是扫把星。”
“哦呦，我孙女动画片这么说，叫魔女，真是的，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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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唱罢，酒吧里的人陆陆续续鼓着掌。
凯莉把吉他背回去，穿上了服务员的衣服。
酒吧里的工作要轻松很多，比起洗盘子收银员要好。
“凯莉是吗？”一个酒保打扮的男人走了过来，“你是今天新来的吧，这杯，是前面那桌姑娘送你的。”
凯莉没有说话，接过了杯子，她朝男人指示的地方看去。
一个背影，长长的浅色头发，白裙在灯光下被靡染。
“小姐？”
安莉洁扭过头对上了凯莉一双深沉的眼，凯莉笑着，安莉洁就联想到了狐狸，她慢慢开口：“……你好。”
“这杯酒？”
“是我送的，你的歌声很美。”安莉洁拢了拢头发，“这是果汁，不是酒。”
凯莉看了她半晌，勾着唇：“那就谢谢你了。”
说完喝了口果汁。
酸酸甜甜，柠檬……
凯莉以前在乐队的时候也有粉丝，但她没见过这样黏人的……
自从那夜女孩送完果汁后，这小女孩就天天来酒吧，送酒陪聊一条龙服务。
搞得凯莉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服务员还是消费者了。
女孩头上别了个柠檬，凯莉看着有些眼熟。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凯莉看着她，觉得那双浅色的眼在灯光下亮晶晶的，“这会儿应该在上大学吧？天天往酒吧跑？”
“安莉洁”女孩声音淡淡的“是，不要紧门禁时间可以赶回去……”
凯莉看她这个样子有些想笑，戏谑道：“你天天来着儿，专门看本小姐啊？”
安莉洁没有迟疑：“是，听你唱歌…”
凯莉顿时一噎，脸上也有些泛红。
哦呦，现在的小姑娘真会说话。
掩饰性咳嗽了一下，一旁有人叫服务员，凯莉站起身离开了。
再次回来安莉洁已经要走了。
柠檬发卡的表面反着光，凯莉越看越眼熟……
“你的发卡，很好看”凯莉随口一说。
安莉洁顿了顿，看向凯莉的眼神别有深意：“谢谢，我也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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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是有一架钢琴的，平时有琴师或者会的客人都可以来弹一弹。
安莉洁今天带了个本子，她拿着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凯莉一方面好奇，一方面又不能耽误工作。
今晚的客人较多，酒吧难得忙了起来。
原本有些嘈杂的室内，突然响起一阵欢快的钢琴曲，人们心有灵犀都安静了下来，静静听着曲子。
前曲欢快明丽，中段幽怨绵长，结尾再次欢快起来。
凯莉看着坐在钢琴前的安莉洁。弹完后女孩静静的坐在那里，光洒在她身上，神圣动人。
酒吧响起掌声，凯莉骤然醒悟过来。
她走到安莉洁跟前：“你学过钢琴啊？这首曲子也太棒了吧。”
凯莉很少夸人，艺术家都是有些傲气的，凯莉的作曲和唱功都很完美。
“我现在学的音乐方面……”安莉洁有些忐忑，“曲子你喜欢吗？”
“喜欢！”凯莉对好的东西从来不硌于夸奖，“听着吧……像个少女谈恋爱了……忐忑不安的。”
安莉洁：“……”
凯莉笑嘻嘻的：“曲子谁的啊？”
安莉洁总感觉凯莉在戏耍她：“我的。”
“你谈恋爱啦？”凯莉搂了搂她的肩“下回带来看看。”
安莉洁一不高兴就不说话，永远一副淡淡的表情。
安莉看得出她生气，心里微动，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人家小姑娘好好的，离自己这个女巫扫把星还是远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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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莉高中辍学了，干起了音乐。编曲子卖了不少钱，生活支撑还是不够，曲子稚嫩她想多练练，争取能让更高一层的看见，卖个好价钱。
组建乐队的时候凯莉是真心高兴，很多人一起玩音乐就有了热血沸腾的感觉。
连接了多家酒吧的演唱后乐队有了名气，一家排不上名号的公司想签他们。
团里的人并没有样貌出众，才华也没有顶尖。凯莉不想急着签约，但是耐不住团员的哀求。
公司并没有提供很好的资源，但是一到商演大家就会加倍努力。
这天老板告诉他们有个大资源，可以上当红节目。大家高兴坏了。
凯莉却注意到老板一双眼细细眯着总往她身上瞟。
晚上老板手机短信叫凯莉，说是商演有事商量。
凯莉半信半疑去了老板的酒店。
老男人肥肉横生，穿着睡衣开门，凯莉就觉得事情不对劲。
进了屋子，男人的眼神更加放肆的在人身上游荡。
凯莉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地沟油里的老鼠”这一联想。
油腻又肮脏。
男人按耐不住的开口：“你知道的，这个资源不容易，你看你的资本，只要你乖乖听我话，我保证你的团队有好资源，你的资源更好。”说完还极有信心的怪笑了两声。
见凯莉低着头没有说话，他走过来就要抱，快挨住对方的那一刻，凯莉突然站起身，按着男人的脑袋就往桌子上嗑。
嗑的桌子咣咣响，凯莉又给了他一拳：“你清醒一点？想潜规则动动脑子？人都不打听清楚，本小姐可不是软柿子，今天的话我全录上了，契约解了，井水不犯河水。”
男人暴怒想要反击，凯莉这边报警已经就绪了。
从小生活在那样的家庭，人不想练两手都不行。凯莉抬手就给自家老板鼻子来了一拳，转身一脚踩在对方膝盖窝。等人倒下去，抄起一把椅子把人卡住。
警察来了就看见一个女孩把比自己体型大了两倍的男人压在椅子下，自己还稳如泰山坐着。
警察叔叔：“……”
两人去做笔录时都跳过了潜规则，只说商讨出了矛盾打起来了。
哦豁，了不得了不得，商讨矛盾还能员工打老板的。
以为事情就过去了？胖子老板贪得无厌，想从凯莉一伙身上捞一笔违约金，违约金是笔大数目，那人厚无脸皮说：“潜规则未遂，我也判不成，这钱我一定得到手。”
凯莉要公布录音，迫于要点脸皮，胖子最后妥协可以少给但是绝对得给。
乐团赔了一大笔，又没了资源，开始人心涣散。
胖子总觉吃亏，恶言恶语传着凯莉是个陪，只要有资源和钱，谁都行。
酒吧从一开始冲着凯莉一伙的音乐邀请人变味成了请凯莉过来娱乐场子。
恶心透了……
一个月，凯莉揍醉汉的次数大大上升。
她开始废寝忘食作曲，卖钱。渴望多一些钱带乐团出去演出。
凯莉的ID被举报了，原因是曲子抄袭，一时间没人敢要她的曲子。
查清楚以后发现曲源泄露……团员干的……
有的甚至染上了“瘾”。
凯莉不知道何时染上了烟瘾。
无力感和失重感压的她喘不过气。
作不出新的曲子……
人生也没了目标……
没打伞，凯莉一个人走在雨天的街道。嘴里无赖似的叼着根烟，眼尾的火星小心的在风雨中一闪一闪，顽强坚持着没灭。
巷子里传来吵闹和怪笑，还有打击物品的声音。
凯莉往跟前走了走，巷子里一群女生围堵着一个女孩。女孩看起来小小一团，蜷缩着。
像只兔子，有点可怜。
凯莉从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眼前的场景却看的她莫名烦躁。
“喂，集体欺负人？”凯莉把袖子挽了挽。
“管你什么事？你谁啊？”为首的女孩不满道。
“本小姐是你爸爸。”凯莉话没说完直接开打。
一群女孩也没料到这人怎么能这么嚣张。场面一时混乱，一群人被一个秒，凯莉不是机器，打累了拉着被欺负的女孩就跑。
跑着跑着，周遭就只剩下两人奔跑时的踩雨声和雨点留下细微的声痕。
似乎还有……
两人跑步时心脏跳动加快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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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莉做了一个梦，内容很多，只留下星星点点的记忆。
揉了揉脑袋，她换衣服去上班。
安莉洁今天也带了柠檬发卡，乖乖坐在那里写着东西。
凯莉走过去，亲昵的揉了揉对方的头：“写曲子呢？”
“对。”安莉洁像是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摸出几根棒棒糖“这是给你的，你是歌手，要戒烟。”
凯莉愣了愣，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好好好，我收下了。”
她剥了一颗，塞进嘴里。柠檬味瞬时充斥着整个口腔。
看来这孩子是真的很喜欢柠檬呢。
兴起之时，凯莉突发奇想：“今天的歌还没唱，要不，我们一起吧？”
“可…可以吗？”
凯莉有些不可置信，自己竟然在安莉洁脸上看出“期待”两个字。
两人合唱了一首《雨中街道》。对视着，凯莉看见了安莉洁的眼中有光，还有自己。
只有自己……
对方眼里的浅绿无比熟悉，一闪而过，凯莉想了起来。
多年前自己救的女孩，当时没有看见容貌，对方带着口罩还有帽子……
只是离开时惊鸿一瞥。
看见对方的眼睛也是这般浅绿。
自己当时丢了把吉他，不小心扔在巷子被人破坏。吉他包上的柠檬挂件却不翼而飞……
对方做成了发夹。
不知道为什么凯莉脑袋冒出这个想法。
演出结束，凯莉没能问出口。送安莉洁没走几步，一个醉汉依了过来，贴着安莉洁，伸手就要拽她胳膊。
凯莉见状不对，就要过去救人。谁知安莉洁伸脚踢了对方膝盖窝一脚，直接把人踹趴下了。
这一招？？不是自己打架惯用的吗？凯莉想帮忙，却发现安莉洁完全可以自己应付。一招招都是如此的眼熟。
不是巧合。
安莉洁察觉到了凯莉，两人对视着，凯莉肯定道：“我之前在巷子见过你。”
“对。”安莉洁回答“我……喜欢你很久了，本想着不会再见面的。”
凯莉被突如其来的告白冲的有点懵：“可是你没有在见面就告诉我啊……”
凯莉反应过来以后又觉得，自己问的这什么问题。
“我怕你会逃……离开你过去的一切事物重新开始。”安莉洁抿了抿嘴“我不想成为你的过去，我想成为你新的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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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告白并不代表着开始，也不代表着结束。凯莉不想吊着人，她觉得答应别人的告白就要承担相应责任。经过几天后她冷静了许多。
找到安莉洁，她提出了想问的问题：“你的家人不在意吗？”
安莉洁乖巧道：“他们都知道。”
“你报考音乐不是因为我吧……”
安莉洁乖巧道：“我喜欢你，你喜欢音乐，我就喜欢音乐。”
“你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安莉洁继续乖巧道：“我知道的……一直都知道。”
安莉洁笑了，淡淡的一下，却搔的凯莉心痒。
凯莉猛地抱住安莉洁，把头抵着她的头：“真拿你没办法……笨蛋，我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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